那一树花开
时间:2016/05/27
作者:陈敏
来源:公司社保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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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眼,已进入农历三月,这几天打电话回家,母亲说:“院里的两棵桃花已经冒朵儿了,等结了桃儿,挑漂亮的给你留些。”声音里充满温暖慈爱,顿时,内心一阵温润,思绪飞向儿时那片漫山遍野的桃花林,飞向那可爱的故乡。
院里的桃树是母亲亲手嫁接的,只因儿时嘴馋,最爱那红扑扑又甜蜜的桃儿,母亲为给我和姐姐解馋,便嫁接了这两株桃树,它也成了我和姐姐童年唯一的水果,陪我们度过了那一段简单快乐的时光。每年二三月份,她们悠然绽放,在阳光中娇羞地埋着头,娴静地立成一片粉色的烟雾,或三五成群,或茕茕孑立,或低眉浅笑,或粉唇紧闭,似诗歌中走出的美人。我贪婪的嗅着每朵花,惊诧这小小的精灵究竟有何秘密,竟能孕育出一枚枚甜美的桃儿。我用很多的时光在这美丽的花朵下读书学习,憧憬那大山深处之外,另外一个美好的世界。斑驳的阳光斜斜投在我的脸上,闪烁、跳动,感觉就像穿行在一个久远的梦里,而我童年的梦,从那一团团、一簇簇的桃花开始蔓延,似一股无穷的力量,鞭挞我步步前行。
时至今日,我依然眷恋那两株桃树。
思乡的情愫在阳光的炙烤下顺着记忆疯长。是的,有一个季节叫春天,有一簇花开叫绽放,有一种心绪叫思念。如今自己已长大成人,远离桃花盛开的故乡,远离养育我的父母,来到他乡求学工作,而那桃花,曾无数次进入我的梦乡,成为记忆里最柔软的一隅。桃子起初结的果子很小,还带有软软的绒毛,颜色也是未睡醒的绿,我和姐姐却迫不及待把它们从枝头击落,满心欢喜地咬下去,那苦涩的味道让我直做鬼脸,剩下的果子自然被我们“冷落”,它们便只能寥寥地立在枝头,不声不响。不知过了多久,桃子身上的绿已褪去大半,露出因为成熟变得绯红的脸,文质彬彬、惹人喜爱。我和姐姐便又开始打主意了,喜欢上树的我在上面摇晃树枝,熟透的桃儿会自然掉落,姐姐拎着小箩仔细在下面接,盯紧桃子的去向,生怕不小心漏掉一个。等着桃儿全部跳跃着蹦离枝头,我们搜寻着它小小的身影,像在寻找数不清的欢乐。来不及洗净,在衣服上来回一擦,便欣喜地放入嘴里,甜、软中带着一丝脆,这味道,把我和姐姐幸福得笑弯了腰。无论怎么穷,母亲不舍得卖桃儿,她说,喜欢看我和姐姐吃桃儿时眉眼都是欢笑的甜蜜劲儿,就这样一年年,我们长大了。
美丽春城的樱花也次第开放,绵绵细雨浸润着樱花的香气,但眼前晃荡的却总是故乡那不起眼的桃花,我仿佛看到老屋微笑着,在雨里安静地佝偻着身子,等着我满身泥泞欢快地闯进去,仿佛看到门前那两株桃树熠熠生辉,母亲正慈祥地在树下给我和姐姐纳着鞋底儿……儿时的一切似空中纸鸢,无论飞得多远,总有一双疼爱渴盼的双眼遥望,总有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牵引,似舒婷笔下的橡树与木棉:根,紧握在地下,叶,相触在云里。
那一树结满童年和爱的果子,裹着清新的泥土味儿,再一次柔软地袭来,无可取代。